结构推理 病例介绍 患者,男,30岁,军人。主因多饮、怕热、多汗2月余,于2000年7月3日入院。 患者于2000年,5月初出现口渴多饮,饮水量增多,每日饮水量约6OOOml左右,喜 欢喝冷饮,甚至进食冰冻饮料及食品方觉舒服,怕热、多汗、周身发抖,伴畏光、流泪、心 烦、心慌,大便次数增加,每日3~4次,体重下降,1月内下降5kg左右,就诊于解放军总医院内分泌科门诊。5月19日查甲状腺功能五项示, ,,TSH<0.01mU/L,诊断为甲状腺功能亢进,毒性弥漫性甲状腺肿,给予甲巯咪唑1Omg, 3次/日,普萘洛尔10mg,3次/日,疗效不明显。后于6月8日入内分泌科住院治疗,查甲状腺功能五项示,,,,TSH<0.01mU/L,继续用上述药物治疗,6月26日复查甲状腺功能五项示,,,,TSH<0.01mU/L,症状稍好转,于6月30日出院。出院后继续用上述药物治疗,但除周身发抖、心谎症状好转之外,其余症状均未见好转。为求中西医结合治疗于2000年7月3日入中医科。发病以来体重减轻7.5kg。入院时情况:怕热,心慌,多饮,多汗,饮水量多,约5000~7OOOml/d,自觉乏力、双下肢酸痛,饮食量尚可,睡眠差,小便多,大便量多,2~4次/日。查体见营养较差,形体消瘦,颈软,气管居中,双侧甲状腺Ⅱ度肿大,质软,有轻度压痛,无结节,未触及震颤,未闻及血管杂音。胸廓对称,双侧呼吸动度对等,语颤正常,双肺叩诊音清,未闻及干湿啰音。心前区无隆起,未触及震颤,心界不大,心率88次/分,律齐,各瓣膜听诊区未闻及杂音,。双下肢不肿,双手平举可见细震颤,腱反射正常存在,病理反射未引出。化验及特殊检查:,,,,TSH<0.01mU/L。心电图:窦性心率,心电力产正常范围。甲状腺B超:双侧甲状腺形态饱满,体积增大,实质回声粗强不均,可见多个大小不等偏低回声结节。CDFI显示双侧腺体内血流丰富。
【正确答案】辨证施治。 初诊(2000年7月3日):症见口渴多饮,渴喜冷饮,食冰方快,伴见心烦畏热,自汗盗汗,神疲乏力,头晕耳鸣,心悸眠差,饮食尚可,小便清长,大便稀溏,日四五行。观其形体消瘦,而色无泽,舌质淡,边有齿痕,舌苔白腻,脉沉弦细。本患者证属气阴两虚,虚火上炎之证,治疗当给予益气养阴,清热生津法。 处方:麦冬20g,茯苓15g,太子参15g,五味子6g,天冬20g,生黄芪20g,天花粉15g,生苡米20g,白芍15g,枣仁30g,浮小麦30g,炒白术15g,葛根10g,地骨皮10g,牡丹皮10g,炙甘草6g。 6剂,每日1剂,水煎分2次服。 二诊(2000年7月9日):服药6剂后症状无改善,而大便次数反较原来增多,每日5~6次。考虑到本病人虽然有口渴喜冷饮,且饮水量很大,伴怕热、心烦等阴虚热盛之象,但观其舌象始终是舌质不红而淡,舌苔不少不躁而折略腻,遂想当属脾虚为本,阴火上冲,加之津液不能上承故口渴多饮。其他如自汗盗汗,神疲乏力,大便稀溏,日四五行,形体消瘦,面色无泽,舌质淡,边有齿痕,舌苔白腻,脉沉弦细均为脾虚之证。治疗当以健脾为主,改用李东垣补脾胃泻阴火升阳法调理。 处方:葛根10g,生黄芪30g,党参15g,苍白术各10g,当归10g,陈皮10g,升麻10g,知母10g,黄柏10g,泽泻15g,麦冬30g,五味子6g,神曲10g,青皮10g,黄连6g,羌活6g,防风6g,炙甘草6g。 6剂,每日1剂,水煎分2次服。 三诊(2000年7月15日):服上方6剂后渴喜冷饮,心烦畏热,自汗盗汗,头晕耳鸣等症有所好转,再服6剂。 四诊(2000年7月21日):药后怕热喜冷,尤其对冰冻饮食之渴求已基本缓解,但仍口渴多饮,每日引水量约4000ml左右,大便次数较原来增多,每日6~8次,此时腹泻便溏变为主要矛盾,考虑患者脾气虚日久,加之服前药偏于寒凉伤及脾阳而导致脾阳不足,遂改方为参苓白术散和理中汤法专事健脾温中。 处方:党参15g,白术15g,炒山药15g,生黄芪30g,茯苓20g,陈皮10g,莲子肉10g,干姜6g,桔梗6g,炒苡仁30g,炒扁豆10g,半夏10g,泽泻10g,砂仁6g,车前子10g。 五诊(2000年7月27日):服上方7剂后口渴多饮明显减轻,饮水量减为每日2000ml左右,大便次数减为每日3~4次,复查甲状腺功能五项,,,,TSH<0.01mU/L,于7月28日出院。出院后继续服中红理中汤14剂后大便正常。诸证消失,改用人参健脾丸善后调理,后复查甲状腺功能五项恢复正常。随访半年未见反复。 按语 毒性弥漫性甲状腺肿在中医学领域一般被归属于瘿病的范畴。由于本病的部分病人临床表现以心跳心慌为主,所以本病也可以归属于中医学的惊悸、怔忡等范畴。笔者认为本病中大部分病人最为突出的症状是高代谢证假群,即多饮、多食、多尿、大便增多及消瘦。因此把本案归属于消渴的范畴来辨证施治可能会更为恰当。见于本病例最为突出的表现为多饮、多汗、畏热、心烦,,渴喜冷饮,小便清长,而颈前肿块视之并不明显,触之也不过轻度肿大,病人无感觉及不适之处,故参照中医的消渴病来论治。 本患者病例特点是病情复杂,寒热交错,虚实夹杂。从症状来看,畏热、口渴多饮,渴喜冷饮,食冰方快、似乎当属胃热炽盛,属实火,阳火;但同时又有神疲乏力,头晕耳鸣,心悸眠差,小便清长,大便稀溏,日四五行等虚寒之象。观其形体消瘦,面色无泽,舌质淡,边有齿痕,查其脉,不洪大而反沉细。从舌脉形色来看,也属虚证无疑。故最初辨为气阴两虚,虚火上炎之证,治以益气养阴、清热生津之法而收效甚微。随后又辨为脾气虚弱,津不上承而用李东垣补脾胃泻阴火升阳法调理见效,但效果并不理想,且腹泻较原来进一步加重,最后改用温补脾阳法治疗而收全功。从本病例的治疗经过我们可以看出,他所表现的畏热、口渴多饮,渴喜冷饮,食冰方快是假热象,其本质上还是虚火,即所谓阴火。有关阴火与阳火的证治,在此略做阐述。阳火就是实火,属于邪实,临床表现一派火热的证候,如发热恶热、无汗气粗、烦躁、谵语、狂妄,口渴喜冷饮,大便燥结,小便短赤,面色红而光亮,舌红或绛,苔黄燥裂,脉实、大、浮、数、滑或沉滑有力,一般用清解之法治疗,并不难辨。阴火即虚火,大概包括三种类型,即阴虚阳亢的虚火上炎、真寒假热的虚阳外越及内伤脾胃的阴火上冲,前二者相对来说比较容易辨别,此不赘述,而内伤脾胃的阴火上冲证临床上往往难以辨别,此说源于李东垣,他在《脾胃论》中说:“若饮食失节,寒温不适,则脾胃乃伤,喜怒忧恐,损耗元气。既脾胃气衰,元气不足,而心火独盛。心火者,阴火也,起于下焦,其系于心。心不主令,相火代之。相火下焦包络之火,元气之贼也。火与元气不两立,一胜则一负。脾胃气虚,则流于肾,阴火得乘土位。故脾证始得,则气高而喘,身热而烦,其脉洪大,……或渴不止。”脾胃位居中焦,司仓廪之职,为后天之本,营卫气血生化之源,具有升清降浊的作用。饮食失节,或喜怒忧恐,内伤脾胃,元气不足,则使清阳不能上升而反下降;清阳下流则成湿浊,湿浊下行,少阴被郁,阴不制火则阴火乃动。水中之火名阴火,沿少阴经脉上冲心胸,心胸火旺,故出现烦渴、身热、脉大等证。《素间·经脉别论》说:“食气入胃,浊气归心,淫精于脉。脉气流行,经气归于肺。肺朝百脉,输精于皮毛……”,《灵枢·决气》指出:“上焦开发,宣五谷味,熏肤,充身,泽毛,若雾露之溉,是谓气”,《素间·调经论》言:“有所劳倦,形气衰少,谷气不盛,上焦不行,下脘不通,胃气热,热气熏胸中故内热”。李东垣就是根据以上理论而概括出“阴火上承土位”的病理机制,即水谷入于脾胃,必须上奉心肺,借心肺之开发而化生为元气。如果脾胃受到损伤,则清阳不升,上焦不行,下脘不通,就会产生内伤热证。总而言之,此阴火的产生,就是因为内伤脾胃,元气不足,清阳下陷所致。治疗时不能单纯以水制火,只有用甘温补脾、益气升阳的方法,才能使清阳上升,阴火下降,元气复位而病自愈。其实也就是李东垣所创制的以“补中益气汤”系列为代表的“甘温除大热”法。因此在本病例的治疗过程中,笔者最后选用了李东垣的补脾胃泻阴火升阳法而获得了较好的疗效。 李东垣上承《黄帝内经》、仲景,又根据当时情况与发病特点,在治病、用药、组方上 注重阴阳,重视时令、气候、环境对机体的影响,主张因时、因地、因人而异采取升降浮沉 的灵活治法。创立了“补土”学派,对中医学的发展有其独特的贡献,尤其是其创制的补 中益气汤、调中益气汤、升阳益胃汤、补脾胃泻阴火升阳汤等系列组方在内伤杂病、脾胃 病的治疗方面独树一帜,疗效卓著、值得我们很好地学习研究。
【答案解析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