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正确答案】乔伊斯和伍尔夫是意识流小说鼎盛时期的杰出代表。他们的小说,在创作思想上是基本一致的,都注重表现人物的精神世界,表现现代西方社会普遍的信仰、精神危机以及人的孤独、异化感,都主要以心理时间而非物理时间叙事,在结构上都淡化情节等。然而在具体意识流表现上,两人又不尽相同。
(1)《尤利西斯》中的“内心独白”与《达罗卫夫人》中的“间接叙述”。a. “内心独白”指的是一个人默然无声时的心理语言,也即无声无息的语言意识。乔伊斯通常采用直接内心独白来表现人物的意识活动,即让主人公作为第一人称直接将本人的思想和感受和盘托出。读者看到的是人物原原本本的意识活动。这种由直接内心独白表现的意识不用解释,不受作者的控制或支配,显得极为自然和坦率,同时往往也是凌乱、晦涩的。例如,文中有一段思绪完全是主人公布鲁姆从自身的角度,以第一人称发出的。布鲁姆在街头随手拿了一张传单,布鲁姆默默无闻,明知自己的名字是不可能出现在任何宣传品上的。然而从人们的思维习惯来讲,在遇到和自己名字相似的文字时,往往会不自觉地与自己联系起来。作者将人物的意识活动不加“过滤”又“不厌其烦”地呈现出来,读者借此可以直接看到人物纷繁复杂的内心思维。与上述例子类似,《尤利西斯》中大量展示的是人物的“内心独白”。人物用第一人称现在时态思考,人物的各种潜意识、无意识活动都被一一展示出来,读者直接阅读到人物纷繁复杂、混乱无序、甚至无逻辑可言的思维活动。作家悄然退出作品的叙述,让人物隐秘的内心生活如实地、自然地展现出来。从作家这种“心理现实主义”的描述中读者可以强烈地感觉并发现人物的精神状态和性格特点。b. “间接叙述”:在《达罗卫夫人》中有一段典型地表现了达罗卫夫人意识的复杂性,也显示了意识流小说家对人物内心世界分析和刻画的深入。文中写道,达罗卫夫人觉得既年轻又有一种“无可名状的衰老”,身处伦敦熙熙攘攘的闹市,却又感到与别的事物疏远冷落,“她像利刃一样插入一切事物的里面,同时却又置身其外,冷眼旁观”。她总是有一种感觉“看着街上的车辆,觉得自己仿佛一叶孤舟漂向海洋的远处”,“生活下去,哪怕一天也是非常非常危险的”。由此,小说的主题,即人对生活的危机感和孤独感得以揭示。作者此时已不仅是在间接叙述达罗卫夫人的感受,作者参与到小说叙述中来,直接对人物行为、思想进行了评论。这与乔伊斯所采取的作家悄然隐身于作品之外,不参与评论的“心理现实主义”显然是不同的。
(2)乔伊斯还对语言和文体进行了大胆的试验,采用奇特的新词、令人费解的双关语和大量的外来词,甚至不拘传统语法的限制,摒弃标点符号等,以多角度的手法来增加作品的层次感与真实感。当所用的语言不能具有足够的表现力时,乔伊斯常常变革现有的词语或创造新词。此外,为了求得形式和内容的统一,乔伊斯在作品中还采用了各种不同风格的语言来影射不同内容、不同性质和不同层次上的意识流。小说中每一位人物的内心独白都富有极其鲜明的个性,充分反映出他的社会地位、脾气性格和文化修养。同样作为一位语言大师,伍尔夫也十分注意语言的锤炼,尤其注意语言的节奏感,注意长句和短句的搭配。作家控制着小说中语言的使用,没有因人物的性格与特征的不同而变换语言风格,始终采用一种诗歌般的、具有旋律的优美语体来展示人物的精神活动。
【答案解析】